忆少年时<二>
1953年春我从岸东市中华小学毕业后,父亲送我到勿里洞首府丹榕班兰市念初中,经过入学考试,我以较好的成绩被中华学校录取,跳级进入初一甲班下学期学习。由于我个子较矮小,被安排在第一排中间和洪庆贵同学同坐。在勿里洞无论从校舍和师资来说,丹榕班兰市中华学校是最好的学校了。离学校门对面约五、六百米处有一排L字形的出租宿舍,我和几位岸东市来的同学住在一起过读书生涯。
在我的记忆中,学校校长徐乾芳是国内出去的大学生,穿着洁净齐整,慢条斯理地踱着慢步走路,教英语课也慢条斯理,井井有条。严肃的面部表情令人敬畏,校长味十足。当时他四十多岁,且娶了二十岁多的温秀玉姐姐为妻,老夫少妻过着美满的生活,听说他享年八、九十岁才过世,长寿也。椰城巴中毕业生谢伟民老师教我们的国语课,全校就算他长得高大威猛,走路也快,阔嘴麻脸,见一面你肯定不会忘记他。他人虽随和,但我还是有点怕他的,听说现在他在雅加达市生活,可能有八十岁吧。。教我们史地课的是罗达文老师,全校老师算他个子最小,十足的斯文书生,常带笑容,和谐开朗,很得人亲近。教我们代数课的是朱保来老师,他也在玛讫市爱华学校教过书,国内出去的大学生,他长得一表人才,也很帅,并写得一笔好字,我感觉他是一位很有学问的人。可惜他有些不良习惯,有点囗花花,不够踏实。二是喜欢搓麻将赌博,有时通宵达旦,输多嬴少,常向同学们借钱,有的有还,有的没还,有失师表,但我对他还是有好感的。他患了较重的气喘病,发作时差一点要了他的命,听说他回到祖国云南省的固旧市时,终于死于气喘病。
教我们印尼文的是凌雪娥同学的父亲凌老师,全校算他年纪最大,有50多岁了,喜和同学们交谈,但老成持重得多,我对他的印象不深。印象最深的是教几何三角、理化课的黄庆华老师,相信同学们都有同感。黄老师是国内出去的大学生,才二十多岁,人长得白净,很帅壮实,英气迫人,人见人爱。他教几何三角,浅入深出,易懂易记,教理化课,生动活泼,引人兴趣,上他的课即增知识亦是一种享受,同学们都很敬仰他、喜爱他。我初中毕业后,他和王思茂老师的妹妹王X琼结婚,住在我曾住过的那间出租房,新婚后,也许不到二年吧,有一晚点煤气灯时,煤油喷溅到身上的衣服,不知怎的引燃了火,烧起身上的衣服来,老婆年轻加上惊慌无知,叫他跑出屋外去,以免屋内引起火灾。他跑出屋外,经风一吹火势更大,他一慌乱连物理原理都忘了,在场上跑圈,变成一个火球人,最后倒地时,我士荣地急忙中拿了枕头扑打灭他身上的火,连油肉都扑打下来了,后有人用毛毡和其他把他盍住包紧才灭了火,送到医院救治,当时医院条件差,那能救治,他生命力极强,还挨了二、三天才过世。当他出殡时,车和人们排了一条长龙地移动,挤满长街,很为壮观,勿里洞罕见,可见人们对他的爱戴。
忆少年<三>
初一下学期我和岸东来丹榕市念书的同学们住在一起,他们是吴志良、温其庆、李伟贤、林美安、温国良、等,住在尾端一间房,约有二十多平方米,前为小厅约8平米,安放有桌凳,可供做作业和复习功课; 中为一大房约12平米,安装了大铺板床,我们六、七个人就睡在这里; 最后是一间约5平米的厨房。房租、水电、洗衣、伙食等费用,一个人约花一百盾多,轮流当厨师做饭菜给大家吃。复习功课较晚或雅兴来时,我们会到大钟楼广场去宵夜,喜吃亚豪叔的肉丸面或其他人的焖鸡饭和粥类等; 或买榴莲、红毛丹、茹菇等水果来吃;;有时也到广场旁边的电影院看电影,我还记得第一次看立体电影,片中的高尔夫球直向我的头部打过来似得,感到惊张刺激,生活过得还不错,但开支要大些了。
我和林美安同学,年较轻且个子也较小,常会受些大同学的捉弄\欺玩。我曾看过他们用线绑吊熟睡中的林美安同学的小鸡鸡来玩。有一天傍晚我和温国良同学因小事争吵,他们趁机鼓动和唆使我们打架。我看过小孩、女人、男人打架,势均力敌的小孩打架常抱打在一起,有的在地上滚打,直到败退一方哭着走开为止; 女人打架多以抓头发、口咬为主,且哭骂声不止,直到有人劝住拉开为止,有时引发双方丈夫出来,演变成男人打架,拳打脚踢,扭抱摔打,抄棍棒打人,用刀砍刺也有,弄得头破血流,实在怕人。所以我不敢打架,何况国良的个头比我大,我更不愿意和他打了。可是在他们的呐喊鼓动下,国良先动手,真的打起来了。这是我第一次和人打架,脑子里-片空白,周围情况一点不知,只顾出拳扭摔,拳头打到我身上头部我也不知道痛。有位好心的同学看不过去,走过来把我们拉开,终算解围了。2003年我回勿里洞时,国良同学到旅店来见我,我们有50年未见过面了,他老得比我快,坎坷的生活印在他脸上。听他说: 以前他买了一部车搞运输生意,生活还过得不错,可是二十多岁的儿子患了病,最后送到雅加达市去医治,也治不好,还是过世了。他用了很多钱,连汽车都卖掉来治儿子的病,结果人才两空,精神也受创伤。我听了他的经历,心里也难受,奈何! 命运就这样捉弄人。
我记得宿舍另一端住着新路镇来的同学们,不会记错的话有李产星、温其敏、伍金荣”、等同学,他们常会过来和我们玩和聊天。最热闹和有趣好笑的场面,应是洗衣服的少女挺着大乳房来拿脏衣服洗的时候。新路镇的同学会走过来,加上我们这边的人,会把她围住调笑作乐,一个说给我亲一下好吗? 一个说让我抱一抱好吗? 一个说同意我摸你一阵子好吗? 一个说和我上床好吗? 真是五花八门,有的还真动手脚,追逐人,嘻嘻哈哈,开心地闹着玩。我和林美安同学站边看热闹,只有我们俩人时,她对我俩一点都不怕,还敢进房聊天玩笑。李产星、温其敏毕业后到岸东市中华小学教书,五十多年未见过他们,不久前从<侨友乐>网站的<记载勿里洞昨天的老照片>一文中的岸东中华学校高小第十届毕业生暨董事教师合影相片中前排左起第4人就是温其敏同学; 十几年前我见过伍金荣同学,他在珠海教书;2003年我在雅加达市见到了林美安和温其庆同学; 吴志良和李伟贤同学我再未见过他们了。
忆少年时<四>
升初二时,由于我的学习成绩名列前三,班主任叫我当小组长,且叫同学们各自挑选自己心目中的组长,结果有十一女生挑选了我,致使除我外成为清一色女性小组,而班长曾国华的小组为清一色全男性组。记得我做了二年组长,并没感觉难做,只是多花一点时间而已。收起同学们的作业交给老师,或发回作业给同学们,或做老师交待或布置的事情。同组的个别同学碰到学习上有困难,或遇上不会做的作业习题,她们会来找我替她们解决。碰到星期天休息,老师布置的作业多且难度大时,我们全组同学常约好回学校一起做作业或补课。到时我会在黑板上给他们解题,或解答她们提出的问题,或讨论一些事情或其他问题,有时大家会一起聊天谈笑,我也喜欢听她们讲一些女人间之事和隐私。如说那个女同学来月经不知而弄湿了裤子,说那个女同学和那个男生谈恋爱,说那个男人如何怎样追求自己。
我们这一代人由于日本侵占印尼,影响我们读书较迟,年龄稍大些,有的更大呢。有时我们会约了几个同学到某同学家访问,有时会骑单车到丹榕市郊野游或到海边逛-逛。记得最深的是我们全组的同学骑单车到市郊的丹榕顶基海边游泳玩耍,那时的丹榕顶基没受一点污染,游人极少。海滩实在太美了,海边椰树婆莎起舞,凉风习习,空气清新,沁人心肺。海沙细白柔软,爽脚凉肤,海水湛蓝清澈见底,小鱼窜游,海浪不扬,平静柔和,下到海水里,清凉舒服,游起耒舒畅。只有我一个男生,个子不大,其余全是女生,她们就无所顾忌地敢讲、敢说,也敢和我调笑,打水仗、追逐、嬉戏、玩闹,笑声不绝,玩得痛快。玩累了走上海滩,玩沙、埋腿脚、晒太阳、挖贝蛤、捉螃蟹、拾贝壳、跑步、观景; 渴了向海边居民买鲜嫩的椰子,开口喝它的清甜透心凉的椰汁,还可挖它的鲜嫩椰肉吃。玩了几个小时,尽兴而归。我真想乘时空隧道回少年时过的美好日子,可惜连梦里都梦不见了。
我还记得,每当课间休息时,我会跑去学校礼堂打乒乓球,入场打输8分就出局,赢球方可继续打,轮流坐庄。由于我球技较好,基本上都是我称王坐庄。我和同班的叶锦宏同学是学校乒乓球队员,代表学校参加乒乓球比赛。记得那时学校没有组织什么运动会,文艺演出,出外旅游,所以我们到学校就是上课读书做作业,放学就回家,任你怎样自由活动都可以。弹指一挥间已过去五十多年,很多同学的名字已忘了,知道名字的也见不到面了。只有廖庚俊和叶锦宏同学,在去年9月21日开勿里洞侨友联谊会时见过他们。2003年我回印尼时在雅加达市见过林美安、温其庆、蓝振良、黄金权、谢岳崇、邓云媚、蔡美珍等同学; 在勿里洞见到张木星和温国良等同学,少之又少,实是无奈。
忆少年时<五>
丹榕班兰市有一麻疯病人叫曾维金,福建人约三十岁多点,原是勿里洞篮球代表队成员,球技很好。出征坤甸市回来后不久患了麻疯病,手指弯曲紫肿,满脸和身上也长了紫黑色团块,难看且吓人,他对生存也失去信心。经人介绍找到我父亲,经我父治疗一段时间后,手指不弯紫肿退,全身的紫黑肿块也消失,但还留有疤痕,可过平常人的生活了。我上初二时他对我父亲感恩,叫我到他家居住,食宿学费由他负担,条件是我放学后或空闲时帮助他姐看顾一下士多店和卖冷饮,晚上能补导一下她子女们的功课。他姐的丈夫吴xx已过世多年,留下一子三女,我没记错的话,大女儿叫亚喜,年纪比我大,儿子叫家政约十二、三岁,二女叫亚萍约九、十岁,三女约六、七岁。他们都对我很好,尤其是亚萍对我更亲近。起初几个月我和她的几个子女们都睡在她家的二楼。
邻居有乙班同学叫翁玲鹤,她也是福建人,长得白净秀丽,但人很怕羞内向,我很想和她聊谈,可惜她见我时只打一个招呼就进屋里不会再出来了。有一天我独自在楼上,从窗囗望出去看到她在约十米远处小溪边,正扬袖露腿在洗衣服。不知怎的我足足看了她二十多分钟,也许是心仪或男人喜欢看靓女的缘故吧。1966年我在厦门市杏林工作时,我厂斜对面是化纤厂女工很多,有一天我突然发现了她,她也很愕然地会在这里遇到我,十多年后异地相逢,她也高兴我也高兴,这次她不会再回避我,而且我们还长谈了很久。有一个星期天我到集美中学海边泳池游泳,恰巧她也和四、五个工友来游泳,她要我教她游泳,我教她怎样用手划水,用脚蹬水,我用手托住她的胸腹部和大腿,让她浮起耒试游,其他女工也要我教他们,我只好当仁不让地教她们。事后玲鹤对我说: 我的手接触到她的身体后,她会感到很痒,我心想我也想告诉你,你的皮肤很滑嫩。别人告诉我,她已和他的表哥谈婚论嫁了,我失望在心里。
维金在他家进门右侧隔装了一间小房给我住,在她姐家住了几个月后我搬到小房住,直到我毕业为止。维金有一个四、五岁的女儿,我和他家人同吃同住了。不管白天、晚上只要我有空,维金就会叫我和他下象棋,他是高手棋艺不错。起初让我三子,后让二子,再后让一子,最后就不敢让了,杀得互有胜负,棋逢敌手了。於是他干劲更大,几乎天天都要我和他下棋,有时无奈下我只好奉陪。放假回到家里,我知道父亲下棋也不错,有一天我叫爸爸和我下棋,他笑对我说: 你吃了老虎胆不知量力敢和我下棋。下了几盘,结果他输得落花流水,莫明我的棋艺会进步那么快呢。有时节假日我会到坤哥、荣弟处帮忙他们织藤椅,织一张藤椅可得工钱5盾。老板是肺痨病人,常咳漱且脸色苍白人瘦弱,我不知他叫什么名。当时我感觉较忙似得,要帮助组员解决学习和作业问题,放学后要兼顾维金姐的士多店和冷饮业,还要和维金下象棋,节假日要帮助哥弟织藤椅,也要复习和做自己的作业。不知不觉间就到了毕业的时候了。
忆少年时<巴中篇>
1955年中我准备到巴城(现叫雅加达市) 念高中,去时乘维金姐姐朋友的小货轮,此轮排水量还不到十吨。维金姐姐好心地给我吃得很饱,又给我吃了二个鸡蛋,行李袋还塞有鸡蛋叫我途中吃,这下可好,船航行还不到二个小时,我就头晕呕吐,呕吐个没完没了,直到把胃里的食物掏空,连黄胆水和胃酸都呕吐完。好心的船长叫我躺在驾驶室内有靠背长凳上,一动不动地,滴水未进地躺了三十多个小时才到巴城的巴杀鱼干码头,上岸后我租了人力三轮车(becak) 直到欧阳江南的住处,是在班芝兰(Pancoran) 附近的小巷里,石头巷径很窄,民居平房又多,密密麻麻似得,有些紧逼感,与我们勿里洞相比有天壤之别。
欧阳江南开了一间约十平米的小作坊,请了三、四个印尼族妇女制作裤腰皮带。我睡在作坊进门过道边的双层铁架床上,我睡上层,江南睡下层,不久后他结婚,就进屋内睡了,节假日或放学后我要帮助制作皮带。刚来第一次在他家吃饭,我有点愕然,看见用小碗盛饭,用小碟盛菜,还没有我们勿里洞的一半大呢,够吃吗? 能饱吗? 又陪他父亲老人家一起吃,有点不习惯和拘束,后来也习惯无所谓了。江南家有父、有弟、有妹,还有一位女青年,江南结婚后她离开了他家; 弟弟华中毕业后回国升造了; 妹妹亚丽长得很胖,和我年纪相仿但比我矮些。记得有一晚亚丽和女青年要我和她们一起到快乐世界看电影,租了一部三轮车,她们坐上去后座位都塞满了,叫我坐在她们的大腿上,我也只好坐上去了,但感舒服不感别扭。记得1956年元宵节,当地叫杂鹅眉(capgome),她们和我一起到班芝兰看杂鹅眉,这是巴城最热闹的节日。班芝兰路两边有很多小摊小贩卖灯笼、手工艺术品、小百货、美食,也有杂耍、卖艺。各族人都有参加,所以人群众多、摩肩接踵、熙熙攘壤、人潮汹涌、热闹非凡,人挤人,人看人,也有一番乐趣在其中,也给我开了眼界。
我到江南家后不久,就参加了升高中的入学考试。我先到芒加勿杀(Manggar Besar) 附近的椰园(Kebon Kelapa) 的巴城中学考试,考完后为防万一,都会去再考华中,很多考生都有此想法。所以 过二天后我又参加巴城中华中学的入学考试,我觉得华中的考题比巴中的试题容易做,,记得考几何时,我很快就做完了试题,出来时考场还一片静悄无人出来。过几天后发榜,我到巴中去看,结果榜上有名,到华中去看,榜上也有名。考虑到巴中是全印尼华校最出名的学校,且可免费读高中师范班,那时我经济也困难,所以我选择进入巴城中学的高中师范班就读,准备毕业后当老师。
1955年夏秋之交我进入椰城的巴城中学师范班,高一级只有一个师范班,其余七个班为普通班,是当时、侨总” 出资委托巴中办的师资培训班,到我这一届办完就停办了。我们这一班很有特色,学生都来自印尼各大岛屿几近二十个城市的学子,一班有五十多人。我上高一时是在芒加勿杀的椰园正校上课,课室在篮球场边,靠球场边那一面没有围墙,屋顶是铁皮的,下大雨时雨滴在铁皮上的响声,有时会淹没老师的讲课声,水珠水花还会泼进教室来,有时我们会挪一挪课桌以避雨水。这一点勿里洞丹榕中华学校的教室比巴中强得多,但其他方面就没得比了。巴中会闻名於全印尼华人社会,除靠它的高素质的师资外,还靠它的物理、化学、生物实验室,韦同芳老师说: 他回中国时参观过国内的名中学和大学,见过他们的实验室施设还比不上巴中。而且巴中的学生众多,当时有三千五百多人,老师有一百几十位,在印尼数第一,无人可匹敌。据说1956年报考巴中的考生有二千一百多人,而巴中也只能录取九百多人,可见印尼华人学子多么向往巴中这间名校。
教我班的老师从高一到高三都有所变动,略还记得教我班的老师有,黄允赋教语文兼班主任; 副校长刘耀曾教心理和教育课; 教导主任刘宏谦(或蒋家驹)、温馥玲教几何; 陈勋发、陆并培、卜英明教印尼文; 曹辉贤、林苍教历史; 温鸿琳、李荣彰教代数; 曹雪贤教英文; 韦同芳教物理; 李习生教化学; 李锡寰教生物; 李先佑教地理。这些老师很多是国内大学毕业生,或是本校高材生留校任教,他们知识渊博、专才擅长。如韦同芳的物理知识,刘宏谦的数学知识在当时印尼华界可数第一,刘耀曾是教育家,陆并培编写有印尼文教材出版,这里就不一一例举。这里顺便谈谈,巴中物理教室特别大,阶级式似电影院坐位,可坐一百几十人,实验室内的教学器材设备也多,记得我在里面做过马得堡半球气压实验,做过自由落体测试加速度g的测定,做过滑轮组效率测试……。等实验; 在化学实验室有各款式的玻璃器皿和物质材料,我看到加入某些物质后,水会发热、发滚、冒气,变成各种颜色等很多有趣现象; 在生物实验室二、三个人可用一台显微镜观察微生物,我也做过解剖青蛙、鱼、老鼠、兔子…。等实验,也做过标本。
升高二时巴中在古农沙里(Gunung Sari) 的新校建成后,我搬进了新校的学生宿舍,成为一百几十名寄宿生的一员。入住时学校发给我蚊帐、草席、被单和枕头等,住10号房,一房住8个人,房里放了两张书桌,别无他物。我睡在下床,把衣服等物件放在床头床尾,就开始了寄宿生的生活。早上六时前起床,六点半至七点吃早餐; 十二点至十二点半在膳堂吃午餐; 下午五点半至六点吃晚餐,晚餐后各自到各自的教室或其他教室做作 业 、复习、自修。晚上十点准时熄灯睡觉,过着有规律的集体生活。寄宿生的课余生活,体育活动比较活跃,校旁有简易篮球场可打篮球,亦可踢足球。校内可以打乒乓球、羽毛球、下象棋、做体操、练拳术,各取所需。我喜欢打乒乓球,球技还可以; 我也喜欢下象棋,空闲、心情不好时我会捉罗维雄或周德强等同学下棋,我曾受邀到椰城棋社下过棋,也曾和高手对奕过; 缺人时,滥竽充数我也打篮球或踢足球。漫长的寒暑假和节假日,多数寄宿生多靠体育活动打发时间、过日子。
我进入巴中师范班后,吃、住和念书等一切费用全免,每月学校还发给我50盾零用钱,当时我没有其他外援,只好节省着用这些钱。一般用在买牙膏、牙刷、肥皂、毛巾、理发和学习文具,累积节省下来的钱,我调剂着用它们,比如买工具书、象棋、乒乓球拍,有时和同学去快乐世界看一场电影,生病时到私人医疗所或养生院去看病等花消。出门坐车对我来说是一种奢侈,所以我多走路,最远走到班芝兰,有时借同学的单车代步。高二、三时我当过几个月的家庭教师,多了一些钱,可以添置一些衣服,鞋袜和其他必需品。将毕业时和全班同学到茂物、本扎旅游过,再也没有到过其他地方,更不敢到外面吃东西或玩乐。在三年的念高中期间,我没有感到不够钱用,生活过得很有意义、幸福、愉 快。
迁往新校上几何课的第一天,一位手里拿着园规、三角尺的年轻、貌美、娴静的姑娘走进教室,我吃了一惊,怎么不是徒手走进教室,在黑板上随手画园,园之又园,讲课囗若悬河的刘宏谦(或是蒋家驹) 老师,且换了一位比我约大二岁的温馥玲老师,她能教好我们的几何课吗? 可能是唯一年轻的异性老师上课,我有一点异样的感觉,听她讲课也特别有兴趣、来精神,她也讲得透彻易懂,我也不放过任何细节。老师布置练习五的作业,有时我提前做到练习七、八,次次都比老师提前,所以我和谢成钦同学的作业簿,老师改后都要迟一、二天才发回给我们。每次考试我的几何成绩,几乎都是满分,且是最早考完。有一次考完后我走出校室,校园走廊静悄悄,我看见一群人沿走廊走过来,我站在教室门囗的方柱旁看着他们,有一位走在前面,身材魁伟满面带慈祥笑容的人走过来,看着我并轻拍我的肩膀。事后我才知道,他就是中国驻印尼大使黄镇将军,来我校视察。由于我的数学较好,班里选派谢成钦和我等三人参加学校举行的数学比赛。
记得高一期间我的外语成绩是全班最差的,尤其是英语,每次考试我都在30、40分左右,老师在课堂上提问我时,我只能眼睁睁地望着老师,一脸惘然无言回答,有时老师会当场批评教育我。所以一上英语课,我的心会扑扑地跳动得厉害,血流加快,心情紧张,很怕胖墩墩的曹雪贤老师堵塞课桌间过道走过来提问我。几次的批评教育,使我感到满身不自在、没脸,我暗下决心,一定要把英语补赶上去。我用分期付款方法向林万春同学买了一本英汉四用辞典作学习工具,上课时我加倍地认真听讲,在课本的英文字旁注写该字的中文读音,这样我才会读英语。晚饭后自习和假日时,我把大部分时间都花在学英语上,把当天教过的英语课本,分段地背读、默写直到熟练为止。所以当曹老师在课堂上考听写也好,笔试也好,我都会按内容背读或背写下来。这样我的英语成绩才慢慢地赶上,不会这样怕英语课,达到中游水平,不会再受老师的批评了。
每逢国庆节,学校会选派学生到中国驻印尼领事馆当招待员。1957年国庆节学校派我和班上几位同学去当招待员。记得国庆招待会在晚上举行,我们的任务是把点心、水果、美食、饮料送给来宾吃,各人有各人的分配任务,但也不固定。我手托盘子,里面盛有鸡翼、鸡腿、各种煎炸鱼块,在草坪广场上窜走,把食物送到贵宾面前,由客人选吃。我们虽然很忙,但都很兴奋愉快,因为我们可以为国家做一点事,还可看到不少的名人和贵宾,顺便看看电影,记得除宣传片外还放映了<天仙配>。会后还可以享口福,品赏各种美食、水果、饮料,我看到紫、红、绿的香槟葡萄酒,我虽不会饮酒,我还是心动赏了几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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