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相逢在香港
春天到了,今天是风和日丽.中环的街上车水马龙,人群挤挤攘攘.五位「五七」同学,相约会见于〈镛记饭庄〉.
所谓「五七」者,是指1957年,我们同期毕业於赤道之国印尼的一所华文中学的老同学们.屈指数来,已经过了五十年.「五七届」们个个都是花甲年华.
每次回香港,我总要会见留居在香港的我们那些「五七届」,大家谈新叙旧一翻,无所不论,无所不谈.这真的是人生一大乐事.两个星期前的一个晚上,就曾有五、六十位「五七届」的一场晚餐会,是为迎春,也为表达对我这位来自「海角天涯」新西兰的「五七届」,和来自印尼的另两位「五七届」.
不用说,那场晚宴照例敬酒声、歌唱声、欢笑声、吆喝声不断,让我们这些老「五七届」们,一个个又回到了少年时代.
今天的五人聚会,与两星期前的聚会有同有不同.相同的是:还是那些永不相忘老「五七」;不同的是,今天是「文静优雅」代替了那晚的「喧笑欢乐」.因为座上有两位文化人:一位是来自北亲洲的<美中文化交流协会」会长陈德福.
另一位是退休在新西兰、如今关注中华文化发展和文学艺术的笔者.
当然,俱真才实学的是陈德福同学.我与他不但同期毕业於赤道线上的〈巴城中学〉,而且还同期毕业於中国天津南开大学.他主修文科,毕业后一直从事文化事业,从未间断;我主修物理,长期在科技领域打滚,是文化、文学的门外汉.
当然我也不妄自菲薄,我以为任何「门外汉」都不必妄自菲薄.因为如今是我们中华民族伟大振兴的年代;因为没有文化的振兴就没有民族之振兴;因为「民族兴亡匹夫有责」,「门外汉」同样有责;因为「门外汉」有一件非常有用的「功夫」: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我刚从重庆西南大学出席一个关于中国诗歌的学术研讨会回来.我演讲的主题其实很简单:当今中国诗人的苦恼(他们认为诗歌被边缘化,有的干脆宣布「诗己死」)其实是自已造成的:自己硬把「诗」与「歌」割裂开,然后远离传统,远离歌声,远离大众,自我隔离.出路只有一条:回归大众.
没有想到这位<美中文化交流协会〉的老会长同学,会完全认同我的观点.
然而我更有兴趣倾听他介绍几十年来他从事文化工作的历程和心路:他经历过北京的骄阳,耶加达的迷雾,华盛顿的夜雨;他零距离目睹和体验了美国人民和中国人民之间的友情,也有风波.
他向我们介绍了经历十年的跟踪制作,两天前他刚刚在北京完成拍摄的一部纪录影片.影片讲述了几个美国「飞虎队」队员与中国人民的血肉友情.
故事很动人.
几个小时过去了.达生同学有公事要办不能再久留,则盛同学明日要出国旅行也要回去准备一切,我们只好依依不舍地互道珍重而别.
临别,德福同学送给我他的新作光牒.回家后我迫不及待地打开机器放映.呵,六十多年的云南,几个美国大兵与一群中国热血青年,交下了一段可留青史的友谊...四十分钟的影片让我进入历史的隧道,经历了一段六十几年的漫漫旅途。
2007-2-8写於香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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